本篇文章4565字,读完约11分钟
日前,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受最高人民法院委托,向被告人王书金发送了最高人民法院刑事裁决书。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裁定,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决和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第二审裁定被告王书金被强奸,杀害被害人刘某、张某甲、强奸被害人贾某后,未遂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定罪准确。 审判程序是合法的。 讨论期间,第一审判决、第二审裁定在被告人王书金涉嫌实施强奸、杀害被害人张某乙的犯罪事实中出现了新的证据,有必要重新审理、判决其犯罪。 经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刑事审判专门委员会讨论决定,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维持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强奸罪判处被告人王书金死刑,不批准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裁定。 撤销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第二审裁定和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决,发回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审判。 (总台中央视记者西丹霓虹)
相关文章:
对话聂树斌事件“真凶”王书金:它的身体是我杀的。
2019-08-13
等待判决,“聂树斌案”平反,等待死刑复核程序……在高墙中的14年间,死刑犯王书金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他背负着强奸杀人案,但在2005年被捕时被判处死刑。 因为他供述自己是石家庄西郊玉米田强奸杀人案(聂树斌案)的真凶,从那以后,他的命运就和“聂树斌案”紧紧相连。 很多人认为他把聂树斌的事件揽在身上是为了多活几年,但他反驳说:“我多活就等于受罪。”
↑资料图王书金裁判图数据ic photo
2007年3月,邯郸中院以王书金犯故意杀人罪和强奸罪一审判处死刑。 此后,王书金供述的“聂树斌案”未被认定为向河北省高院上诉。 年9月,河北省高院二审宣判石家庄西郊发生的强奸杀人案不是王书金所,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向最高人民法院报告复核死刑。
年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宣布聂树斌无罪,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结束了多年的复仇之路。 现在她的心情比以前轻松了。 “如果不是王书金的出现,我儿子的案子就没有今天。 但是,他没有闹事,我儿子也没有死。 ”。 她会告诉你红星的信息。 说到王书金,她的感情有点多和杂。
聂案结束后,王书金以为自己的死刑复核很快就会来,但没想到一等又过了两年多。 今年8月,最先明确表示“事件二凶”的原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郑成月写信给最高法,呼吁停止复核王书金的死刑。 他认为,一旦王书金被批准死刑,聂树斌案将永远难以查明。
8月8日,红星信息记者委托王书金的辩护律师朱爱民,在河北邯郸磁县看守所采访王书金。
↑律师朱爱民。
“死刑的讨论一直悬在脑海里,你害怕吗? ”朱爱民问。
王书金答说:“既不害怕也不害怕。”
“为什么会有人为我而死? ”
河北邯郸磁县看守所,王书金已经呆了7年。 今年5月,他换了监狱,但很快就适应了。 三年前,他告诉朱爱明,他创造了看守所的记录。 没有人比他长。 至今这个记录仍在延长。
由于事件特殊,当时的看守所曾经因为王书金的到来而压力很大。 他的安全和健康一直受到重视,他可以和看守所所长、医生直接对话,在合法范围内,可以吃很好的饭。
朱爱民记得,有一段时间王书金有点胖,看守所干部要注意减肥。 他以前血糖有点高,在8月8日的见面会上,朱爱民发现王书金的精神状态很平静,身体也比以前好了。
平时看守所里没有什么工作,他除了拔地里的玫瑰、做饭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监督规则。 另外,他有新的任务。 帮助看守所监督新拘留所的犯罪嫌疑人,不管这些人的思想有什么变动,他都会马上反映在上面。
这几年,朱爱民可以明显感受到王书金的一些变化:从性格、木讷、沉默到主动向他倾诉心事。 从精神、麻木到不安,再到淡定。 适应这些变化正是王书金案的几个关键时刻。
2005年9月17日,在河北广平县看守所,朱爱民首次会见了王书金。 辛苦了很久,他又黑又瘦,木讷,没有眼神。 朱爱民问了一句,他吞吞吐吐地回答了一句。
“有个叫聂树斌的年轻人,你知道吗? ”
“不识别”
↑年12月10日,央视对“聂树斌事件”10年的调查(截图)图根据ic photo
朱爱民向他解释说,这个身体被认定为石家庄西郊玉米田强奸杀人案的犯人,被判死刑,已经被执行。 王书金抬起头,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朱爱民,然后陷入沉默。
“他内心的惊讶写在脸上。 ’朱爱民记得,几分钟后,王书金说:“明明是我干的,为什么会有人为我而死。”
朱爱民成为王书金代理律师后,多次与他谈及石家庄西郊玉米田强奸案,他讲述的许多细节与当时案件的勘验记录和证人的证词高度一致。
↑截图:年12月,王书金当时解释了石家庄西郊玉米田强奸杀人事件。 如图所示,ic photo
王书金注意到一系列钥匙的细节,还记得当时的情况。 “杀人后很紧张,觉得那个钥匙没用,就顺手扔在了那个女人旁边。 当时扯着她的衣服,后来觉得不能带到工厂去,所以在灌溉用的井边挂了草。 ”。
2005年1月18日,王书金在河南荥阳县索河路派出所治安检查中被带走。 之后,他向警察解释说,自己犯了6起案件: 4起强奸杀人案、2起强奸案。 其中包括石家庄西郊玉米田强奸杀人案。
1月18日晚,河北省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郑成月也接到了索河路派出所的电话。 据说对方发现了王永军这家平固店的人,已经10年没回家了。 郑成月预测此人是逃亡十年的王书金,他叫来队员,连夜开车赶到河南。
村子里的“异类”
郑成月人生第一次和王书金交往,他从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刚到公安局工作。 1995年10月3日,王书金所在的南寺郎固村有一名女孩失踪,郑成月和民警来到村子破案。 很快,女孩的尸体在枯井里被打捞上来,但他们发现村子里一个叫王书金的年轻人不见了。
↑资料图:年11月12日,聂树斌事件推动者郑成月在北京就诊。 如图所示,ic photo
郑成月对红星情报回忆说,为追捕王书金发布通缉令,将民兵叫醒到车站和交通要道包围,但一直没有结果。 之后的几年,每年一到节日,他们都会蹲在王书金家附近,有时去家里给他爸爸和哥哥做法律推广,不让王书金被包起来。 十年来,王书金一直没有出现。
郑成月赶到索河路派出所的时候,天刚亮。 他看到王书金被关在拘留室里,外面有值班的民警,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王书金的笔录。 他走近王书金,用家乡话问候。 王书金平静地说:“你是从老家来的吧。 我知道迟早会回去的。 ”
郑成月记得,王书金很快就说明了自己犯下的6起事件。 从荥阳县回广平县的路上,郑成月给他买了道口的烤鸡和水,他吃完后开始放松,聊以前的事,最后睡觉,打呼噜。
之后,朱爱民从很多地方都知道,王书金成长和逃亡的这几年其实一直不轻松。
王书金,1967年12月1日出生于农村家庭。 他前面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他后面有两个妹妹。 他从小就由哥哥管教。 “哥哥基本上一开口就骂他,一举手就打他。 ”朱爱民说,王书金的童年得不到爱,几乎是在苦闷中度过的。 后来,由于家庭经济和自己讨厌学习,他没有读完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
1982年,15岁的王书金在村里强奸了探望亲戚的少女,被判处3年有期徒刑,被送到唐山少管所。 从此,他成了村子里的“异类”,没有朋友,终日沉默寡言。 南寺郎固村主任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表示,当时村里的治安队抓住王书金在邻居家偷钱,有时偷女性内衣。
之后,家人通过姐姐结婚,为他娶了媳妇,但夫妻关系长期不睦。 王书金说因为生理需要得不到满足,他把目光投向了附近野外单身行走的女性。
为什么每次强奸都要杀人? 朱爱民问过王书金,对方的回答很简单。 害怕受害者告发自己。
↑图为王书金河北的家。 (年拍摄)图像ic photo
朱爱民告诉红星信息记者,逃亡十年,王书金不再犯罪,他试图隐藏自己重新开始生活。 1998年,经一位朋友介绍,王书金在荥阳认识马欢,两人同居,生下二男一女(其中将一子抚养成人)。 他们先在砖厂打工,然后又承包了一家小砖厂,一直持续到事情发生。
王书金被捕后,马欢非常惊讶。 她让朱爱民想起了王书金生活的许多细节,发现了对方的异常。 在房间里洗脸、睡觉,王书金不会像大家一样放松,夫妻生活刚结束就马上穿衣服。 他一看到警察、听到警车的声音就害怕,有时钻进地里。
1999年初,马欢生儿子时家里很穷,他们和儿子商量给邻村村民收养。 王书金把儿子送人后,对方留下了5000元的营养费。 警方以涉嫌绑架幼儿为由来调查王书金夫妇,但了解实际情况后,王书金被释放。 之后,马欢当初送走了儿子,但王书金考虑到自己被逮捕了,可能会对儿子不利。
王书金向朱爱民坦白说,他逃亡时每天都战战兢兢,在恐慌中度过。 朱爱民反问说,为什么不早点自首呢? 王书金回答说,因为孩子小,他想为他们多挣点钱。
“许多生活等于受罪”
王书金认为,如果一口气吐出掌握的所有事件,自己的人生就会轻松结束。 没想到另一个人生故事才刚刚开始。
2005年1月23日,郑成月将王书金带到石家庄确定现场。 一位村干部说,10年前这里确实发生了杀人事件,但10年前犯人被枪毙了,“怎么又来了一个人”。
↑年12月10日,央视公布“聂树斌事件”10年调查,透露了许多细节。 (截图)图像ic photo
很快,“事件二凶”事件被媒体曝光,“聂树斌事件”开始引起全国关注。 2007年3月,邯郸中院以王书金犯故意杀人罪和强奸罪一审判处死刑。 其中,王书金供述的石家庄西郊玉米田事件尚未得到认定。
随后,王书金不服,向河北高院上诉。 上诉理由是石家庄西郊强奸、故意杀人犯罪是其行为,是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一审法院不认为属于重大立功是错误的。
年9月,河北省高院二审宣判石家庄发生的强奸杀人案不是王书金所,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向最高人民法院报告复核死刑。 根据判决书,法院认为王书金的口供与石家庄西郊强奸、故意杀人案在一些重要情节上有重大差异,因此认定该案不是王书金所为。
↑判决书。
二审后至今,朱爱民见过王书金17次。 “法院为什么不认定石家庄西郊玉米田的案件? “你不认为这会影响《聂树斌事件》的平反吗? “死刑复核什么时候下来? ’几乎每次见面,王书金都会问。
朱爱民曾对王书金说过,外界很多人认为他把聂树斌的案子揽在身上,是为了活几年。 王书金反驳说:“他们真的不知道,我怎么活着就等于受罪。”
年12月2日,王书金吃完午饭,坐在河北邯郸磁县看守所的监狱里读新闻。 看到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宣布聂树斌无罪,他松了一口气。 “终于被他平定了。 人表明不是他杀的。 它的身体是我杀的。 这证明我说的是实话。 ”。
↑图表:聂树斌被判多年无罪据ic photo称
但很多时候,王书金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聂树斌家。 “如果我们不做这件事,他就不会死。 ”。
“聂树斌案”平反后,王书金以为自己的死刑复核很快就下来了,但没想到等了两年多。 这两年多,朱爱民觉得王书金的心放松了,开朗了。 王书金对他说,现在自己还没崩溃的时候,没有做噩梦,放了什么案子,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
今年5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来控告王书金。 回去的时候,他们告诉王书金,好好等着,别放弃,我们可能不会再来了。
“死刑的讨论一直悬在脑海里,你害怕吗? ”朱爱民问。
“不害怕,也不害怕。 自己被处死了,我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什么时候结束,我也不考虑这个。 ”。 王书金答